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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 巷

时间:2018-05-04 13:59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 点击:
那 巷 饭后无事,我在夕阳下溜达。一塌塌矮房子,美其名曰 新生活小区,据说今年已过而立了。 立是仍勉强立着,只是不会再有人烟,原住民拾掇拾掇值钱的家私,奔向高高的楼房,

      

广东省深圳市第二实验学校初中部 王炜致

    饭后无事,我在夕阳下溜达。一塌塌矮房子,美其名曰“新生活小区”,据说今年已过而立了。

立是仍勉强立着,只是不会再有人烟,原住民拾掇拾掇值钱的家私,奔向高高的楼房,早就开始新生活去了。陪着老房的老树,只剩下无争的桩。有房,便有巷。人去了,年轻的绿植,便主宰了巷。从那泥土深处拔出,从遗落的盆栽中挺出,扭曲向巷外追着残阳。于是我看见,那巷里很奇怪地充实了;充实也罢,不充实也罢,明天我开来的推土机,将这里的一切夷为平地时,又怎会想这么多呢?按那工头命令,一小时后还得回去集合。

走着,看着,也嗅着——隐隐感觉有一丝刺鼻味,越走越重。循着好奇循着味,最后我掐着鼻子站在了那巷口,却看见一个矮家伙缩在那儿,在绿植之间,倒像个人吧?应是个人,他在画画吧?兴许是粘在这儿的唯一的人了,像墙上胶着的小广告。

也许觉察到我在那巷口定了太久,他便叹了一口气,有些忧虑地扭过那瘦菜根的痘印脸来。苍白的脸,幸好遇见了点光;好像是染了发,金灿灿,原是那暮色,顺带附了一笔。几瓶颜料,几支喷漆,这可笑的家伙!正向那巷,一横荒弃的迷墙涂鸦。

“同志,这儿明天要拆了。”

“拆!”一口干气,沙哑得让我发渴。

“敢问,你......您几岁了?”

“二十二!”

我知趣地让开。

提了瓶甘蔗汁,来自小区外如今无人问津闲喂鸟的老摊贩。

“伙计?搞这玩意,多伤身体呀......喝点吧。”我又来了,不放弃我的关怀;他却默然,或是干渴已极。“甘蔗汁,底下还有渣呢,我可是对你好......”

他犹犹豫豫地眨了眼,好像是有些动心了,欣慰了我。水饮尽时,颜料印子早已深刻在上;色彩在这迷墙上,却更是深刻多了——是一大字“梦”,形态几已框定。

于是我更自信可以和他聊下去:“可真是鲜红!”国旗也红,日落也红,我却无端地忧他面对这抹反复涂画的红,红红的眼睛是否有所抗拒。“伙计,何必,何必!这也不是什么宣传画,没必要那么强调;我却想强调强调你的身体问题......”

“算了!”那人先只是摇头,后来便开始捶地,皱纹翻起波浪。直到他喉结动了动,竟盯着我的工人装,打开了话匣。“你知道什么是梦想吗?”接着便是长息,“噢,梦想是需要追逐的,身体怎么能限制?当你们在做梦的时候,我便在追梦。”

“我见过凌晨二点的街景,我为那些空墙增光的时候。噢,倒霉的是,你们总抹去我的创作,我的梦,不是吗?”

“不幸,这幅创作,也难逃;但是我还是要在这里,纪念我的梦啊。这里,我住了三年。看着原‘村民’与寄居的青年此消彼长,然而他们现在都——跑光了!只有我守到最后一天。”

他极认真地看着我,见得多的我照例要让着他说,虽然心头已经吃吃笑了。

“知道梵高吗?我的偶像,我的现状,都是暂时!然而没梦的人,生活虽不易,背一个梦,何妨呢?!”

生活已不易;何苦呢?

他的声音化成浆糊。高楼广厦自成峰,一砖一瓦可擎空。燕子复巢,深天里啾鸣,声声唤急,再回望,却仍是陋巷和他。忽想起了时间,没了雅兴。便倒吸一口凉气,紧接上:

“先走了。得了,你也别呆着,赶紧走吧,先睡了觉,再管做梦!”

匆匆,那巷,那刺味,那新生活小区,一阵风就没影了。我有梦吗?非得一说,是不是得翻翻小时旧事?想与乡里的阿猫阿狗登顶那屋后的山包,应该算场梦;想到催雷公雨神发作,又妄想把太阳神从云里揪出,尾着父母在地里祈福之事,于是又扳一下手指;想找个工作,健健康康活着,是不是第三个梦?

三秒的狂想后,接着便是单纯狂奔,很快便到,喘息间看见人已许多。怖得我忙捉个叫志远的,“几点了?”“别急,还十分钟,您倒注意下身子骨。”其实他自己也淋漓着汗,宁可早点到呢,幸好。于是呼出那一口气,终是闲不住嘴,对着他年轻的脸孔戏谈所见所闻:

“那巷里,还有个二十多岁的,看着比我还老......从头到尾都是梦想梦想,你说他傻不傻?你们说他傻不傻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“傻!”聚过来的工友无不笑了;唯独这个小年轻,却无端地沉默了。

 指导教师:杜晓光

 

(责任编辑:华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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