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个人简介】
马小菲,女,17岁,山东省实验中学高一学生。有10余篇习作在《儿童文学》《少年文艺》(南京)、《齐鲁晚报》等报刊发表。主要作品:《我的2007》《潮起,潮落》《彼岸星光》《时光的印记》《废墟·残阳·柳》《幸福是一只温暖的小狗》。现任班级组织委员等。
【写作自白 】
我爱聆听大千世界的喃喃之语,爱阅读在季节里如莲花开落的容颜,爱找寻遗在岁月中永不老去的故事,爱在笔尖流泻或忧伤或沉静的浅吟低唱。坚持清新自然的风格,让心在时间与空间纷繁交错的出口处,享受真正的宁静;让写作像出泥的莲花不染尘,真正来源于心灵,这,乃是现在以及未来,我恪守的写作原则。
【作品选登】
废墟•残阳•柳
马小菲
废 墟
废墟,是落寞的贵族。曾经炫彩的珠光宝气,曾经张扬的雍容华贵,曾经缭绕的笙歌曼舞,曾经堆砌的山珍海味,连同那些阴暗处不为人知的故事,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,一同被时光冲刷得只剩断壁残垣,孤独地伫立在夕阳中,成为历史的注脚。
废墟,是寂寞的老者。繁华不再,热闹不再,曾经那么高不可攀的楼台庙宇,如今却沦落到人们对其不屑一顾的地步,只好悄无声息地在荒草丛中独自咀嚼那些或辉煌或耻辱的往事,再在夕阳西下之时把一切过去抛向同样无言的野草岩石,然后,枕着寂寞入睡。
然而废墟是否真的失去了价值?废墟守护着昨天的历史。而没有昨天,就没有今天,更不会有明天。废墟是一首残缺的诗,在他残缺的字句间,时时回荡着历史悲哀的叹息。这叹息有对过去的恨,却也饱含着对未来的期待。
站在面目全非的圆明园前,面对着汉白玉的瓦砾,那些早已被时间磨平的棱角,却同样锋利地刺痛每个人的心。那漫天的大火与英法联军贪婪的狞笑,刻下了一个民族最耻辱的烙印,穿越百年仍触目惊心。然而圆明园的废墟,只让人们落下两三滴淸浅的泪,发出五六声沉重的叹息?不!夕阳下的断壁残垣在以最沉默却又最强烈的方式,呼唤着未来的振兴……
废墟是深刻的,它是历史的见证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它存在于世上最有价值。时代的发展离不开废墟,个人的进步离不开废墟。如果有一天你厌恶生活之枯燥与重复,渴望更强劲的激情与心跳,那么,请在废墟旁伫立,它将使你明白生活的意义与生命的真谛。
残 阳
残阳,是个令人心痛的意象。
与残阳连在一起的,总是颓伤的景物,废墟瓦砾,大漠孤烟,江波浩淼,荒草野村,无以言说的怅然,难以言表的忧伤。而此景此物,也易触动文人墨客内心柔软的角落,细腻情感与荒凄景象一触即合,感伤之情源源而出,似幽怨的溪水,绵绵无尽向天边。于是在日暮的烟波江上、长河大漠、古原孤车旁,回响着诗人们伤感的绝唱。
记得我最受触动的那首元曲,也是和残阳有关:“枯藤老树昏鸦,小桥流水人家,古道西风瘦马,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。”几个似零散却紧密的景物,连成一串凄美的悲凉,在古老的夕阳下,慢慢地晾干。读数遍之后,脑海中便浮现了似曾相识的画面:盘虬卧龙的老树上,萧索的枯藤在秋风中轻拂,乌鸦的叫声回荡在空中,一下一下,叩击心灵;水静流,桥无言,人家炊烟袅袅浮上天。荒芜的古道杂草丛生,西风萧瑟,夕阳残照,瘦马游子,披一身余晖,徘徊天涯,走向天边。在这幅画面中,残阳恰是最重要的景,黄昏恰是最重要的时,同样残损,才会有同样的表意,残阳与游子便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体,那浪迹天涯的思乡之情与漂泊四方的思归之感,才能最大限度地感动人们。
残阳,作为常见的景物,以它并不强烈的光芒,刺伤了人们的眼,刺痛了人们的心。
残阳,是人们心中永远的伤痕。
柳
说到柳,人们最常想到的,便是潋滟湖光、清新荷香之旁的依依垂柳,便是田间茅舍、青蔬瓜果之旁的粗壮古柳,柳,总是被安排在温和明媚的环境中,笑对春风。
而我心中的柳,是长在废墟旁的。废墟是狰狞的,柳是明媚的;废墟是强硬的,柳是柔弱的;废墟是老去的,柳是新生的——两者看来一点也不协调。
然而我说,有了柳,废墟才更像废墟。柳审视废墟从前的兴盛,见证废墟从前的繁荣,而今,岁月如水逝去,柳却还是柳,照样用枝条挽住清风,挽住小鸟和阳光,平平静静,似乎从一开始便是这样。似乎整个世界也从来都是于波澜不惊中运转。但柳的不变,不能掩盖废墟已成废墟,繁华已经衰败,富有已被埋葬;柳的不变,是一种美丽的隐忍,温和的残忍;柳,与废墟形成无比强烈的反差。就像阳光下的奥斯威辛,一样的阳光,不一样的历史与事物,能不令人触目惊心?
曾读过一句诗:“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”空宅边的桃花,与废墟旁的柳,具有同样的杀伤力。有时优美比可怖更可怖,柔弱比坚硬更坚硬,平和比剧烈更剧烈,温和比残忍更残忍。废墟旁的柳,便是最好的证明。
夕阳下,历史消散,恩怨隐去,废墟旁,柳,却在以一种比冰还寒的冷艳腔调,对时间诉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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